慕时手微微攥紧,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行?”

    温峤似笑非笑,眼带嘲讽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是了,不是她不行,而是原主不行,所以在温峤眼里,王储就是不行。

    温峤手提刀柄,刀尖朝地,往回走去:“我劝王储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他身姿挺拔如松,行动间都是军人的利落凛冽,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但慕时看在眼里,就是觉得他很讨厌,她最烦自己还没做,别人就直接拍板了她的结局,好像她在别人眼里,永远只有那么点本事。

    即使这件事看起来,错不在温峤,还是让慕时很不爽。

    她抬手将那份被遗落的聘书重重地拍在桌上,桌上的搪瓷缸震动地发出声响。

    这点响动融在风里,其实并不明显,但军人灵敏,温峤侧身回望,只草草撇过一个眼神,敷衍了事,是对不知王储又在闹什么小脾气而感到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少校,最后一次。”慕时抬起下巴,线条流畅地一直拉到脖颈,利落地甩出倔强不服输的姿态来,“敢不敢跟我赌一把?我做到了,你就得教我,我做不到,这聘书就作废。”

    温峤不为所动,声音都是凉的:“这招你用过了。”

    用过了?那刚才怎么不说反而认了违约金?慕时一愣,很快猜到估计原主输了,但不认账,仍旧用聘书纠缠着温峤。

    就见温峤长腿踩在门槛上,是去意已决,但又松松地抱着胸靠在墙面上,并不情愿地等着慕时的下文,他的眉眼中笼得不耐烦和轻慢已经很明显了。

   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,他在烦慕时几次三番以上课来纠缠他,只为玩弄风月,而不把心思放在课业上,这样的人,能做成什么事?

    慕时看着温峤,一点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拎着聘书就往外跑,鞋跟敲在砖面上,哒哒地很快远去。

    温峤有什么可意外的,倘若阿斗能被扶起那就不是阿斗了。

    温峤拿了盆,冲了个凉水澡,前后不过花了两分钟,就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。他的黑发湿漉漉的,还在滴水,他稍显不适应地用毛巾揉擦着,军团里大家总是把头发留得很短,随洗随干,哪能这么麻烦。

    他单手擦头发,另手从抽屉里取出烟盒来,盒底磕在桌面,敲出一根烟来,他咬在嘴里,低头点烟。烟丝烧得慢,味道起得也慢。

    这时候有人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:“温先生在吗?”

    温峤一顿,放下打火机,指间夹烟,转过身去,看到的是神色羞怯的银茶,他挑眉,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银茶很紧张,也不敢进屋,就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在门槛内,道:“我不是有意打扰温先生的,只是昨天出了那档事,我很担心,就准备了点补品。”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还有,对,对不起,我没有阻止王储。”

    她低着头,耷着肩,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,像是乖巧等待批评的好好学生。可是,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