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最后,王文芳叹了一口气,将还站在公安旁边的甜甜给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来,她摸了摸甜甜柔软的头发,柔声开口说道:“我们家甜甜最是乖巧不过,且不说旁的,她今年不过才五岁,胆子又小,平日里又是田草欺负她居多,往常她受了委屈都是不说的,任凭着田草欺负,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做出把人推下水的事情来?”

    周围的社员们看了看乖巧可人的甜甜,又看了看面目狰狞的田草,心底的天平不知不觉地便倾向了甜甜那一头。

    这两个孩子都是生产队里的,行事做派大家也都知道,往常确实是田草更加霸道一些,甜甜只有受气的份儿,而且田广大和张铁梅两口子做事儿也不地道,这上梁不正下梁歪,田草能是什么好的?

    “是啊,公安同志,甜甜这姑娘乖得很,我们大家都能作证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说甜甜被田草推下水我们还相信,甜甜推田草,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这事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,一定是弄错了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要说起来,前段时间甜甜也落水了,而且病得不轻,差一点儿就好不了,我隐约记得,这事儿好像跟田草有些关系吧?”

    这话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,他一出声,其他的人全都没了声儿,大家的目光下意识地便落到了田草的身上去。

    而原本还在阿巴阿巴叫着的田草突然就像是卡了壳似的,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。

    看着她脸上那惊恐的神情,大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?

    看来前段时间甜甜落水果然是田草动的手,她这是恶人先告状,自己做了坏事儿,却想推到旁人的身上去。

    甜甜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子的地步,她顿时便愣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关于过去的甜甜是怎么落水的事情,甜甜已经记不太清楚了,她只是记得田耀光带她出去玩儿,之后不知道怎么的,她就掉到水里面去了。

    过去的甜甜是因为落了水才一命呜呼的,既然她取代了甜甜的身份,那自然就是要为甜甜讨回公道的。

    田草的样子明显有问题,而田广大和张铁梅脸上也露出了心虚气短的模样来。

    围观的社员们这么多,他们一露出这样子来,大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?

    看来这事儿果然是田草做的。

    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社员们看向了田广坤和王文芳两个,大声嚷嚷道:“甜甜她爹,甜甜她娘,今儿趁着公安同志在这里,你们不趁机为甜甜做主吗?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一条命险些都丢了,怎么都该讨个公道吧?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你看人家孩子伤了,都大老远地跑到县城去找公安,你们两口子都不用跑县城,怎么也该给自己孩子讨个公道吧?”

    陈福生见这些社员们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,甚至都把甜甜落水的事情给扯出来了,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,恨得牙痒痒的,却半点儿都不能发火儿。

    他管辖的南坪生产队出了这样子的事儿,还闹到了公安的面前,不管怎么说,都是他个当大队长的失职,他甭说是做什么优秀大队长了,说不定连自己屁股底下这位置都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田广大和张铁梅这两口子难缠得厉害,若是得了机会,田广坤和王文芳两个能不反击吗?

    然而事实证明,陈福生有点杞人忧天了,他也把田广坤和王文芳两个看得太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