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他们是对赫连瑾这个太子,意见不小了。柳执初挑了挑眉,忍不住好笑地回过头,看了赫连瑾一眼。

    赫连瑾会意,有些好笑地摇头。他轻轻伸出手去,将窗纸捅破了一个小孔。

    那孔洞虽然不大,却已经足以让赫连瑾和一旁的柳执初凑在旁边,将房间里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房间内陈设简单,相当简洁。除了桌椅和几样必备的茶具之外,几乎是家徒四壁。

    而房征在下了朝之后的衣服,也是无比的简洁朴素。不过是一套细布质地、样式也颇为普通的袍子罢了。

    房征黑着脸道:“我对这个太子,也是颇多不满。但废太子俞临辞已死,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,可以担任这个太子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狠狠挥了挥拳头。显然是对这件事,在心底埋怨已极。

    一旁的另一个武官,闻言也是不停叹气:“其实别说是这个太子了,就算是俞临辞在的时候,又何尝对百姓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恤之情。唉,也是我们大俞朝的百姓不幸。一脸几个太子,甚至包括如今的皇上,对他们的性命安危,都没有那么上心……”

    房征闻言眼神一冷,忽然一拍桌子,大怒出声:“够了。王将军你慎言!”

    那武官被狠狠惊了下,讪讪地看着房征,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:“房,房大将军。下官说的,也都是实话呀。再说,难道你就觉得,皇上对这件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皇上对这件事,极有可能是不知情的。”房征沉声道,“或许皇上的心思是好的。只是底下人在做事的时候,揣摩错了他的意思罢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柳执初和赫连瑾不由对视了一眼。看来这个房征,对天启皇帝倒是颇为忠心。只是天启皇帝的行为举止,又配得上这份忠心吗。

    柳执初心底,悄悄对这件事打了个问号。和赫连瑾交换了眼神之后,两人颇有默契地继续偷听了下去。

    房征沉声道:“皇上如今身子不爽,对于朝堂上的事情,恐怕是无暇顾及了。在这个节骨眼上,咱们也只能在背后推动一把。最好,是能让林言先下台!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一听见林言的名字,许多官员纷纷点头,脸色也变得义愤填膺起来,“是林言那昏官,先说出了要让生了瘟疫的人自生自灭的浑话。他的那群党羽,恐怕也是看在他权势的份上,才会对他如此俯首帖耳。”

    “林言不除,必是后患。”房征脸色很冷,“咱们必须得想个法子,让他彻底离开这里。”

    其他官员们也纷纷点头,表情极是赞同。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,商量起了该如何赶走林言。

    柳执初和赫连瑾听了一会儿,心底便明白了。这些人,恐怕确实是想要拨乱反正,肃清朝堂上的风气。

    看来,这边没什么可看的了。两人交换一个目光,静悄悄地离开了将军府。

    回到宫里,柳执初坐下来,松了口气。她回过头,看向赫连瑾道:“赫连瑾,你说,咱们是不是该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“小心?”赫连瑾挑眉,“小心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小心,不让房征也被那群人所蛊惑。”柳执初蹙眉,“毕竟房征是咱们可以联结的对象之中,为数不多肯坚持站在咱们这边的了。”

    眼下的朝堂,绝大多数人都站在了林言一派。即使偶然有几个意见和他们不一样的,也不过是站在一边、做着不敢吱声的边缘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