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，程望在浑身酸软、双眼发胀的状态中缓缓醒了过来。
他先是看到了一片昏暗的亮光，用力眨了眨眼睛后，才看清那是半扇没有拉紧的窗帘，玻璃窗外竟然还在大雪纷飞。而借着朦胧的光线，他又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，和凌乱的床角。
他发了会儿呆，动了动身子，立刻浑身都像被劈开了一样疼。
而此时，身后有人伸手揽着他的肩，温柔地把他转了过来。
宋浥尘就躺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，双目清明，不知道已经醒来了多久。
程望安静地看着他。看那纤长睫毛下如春潭般的桃花眼，看那优美的鼻梁弧度，看那唇角边浅浅的小痣，昨晚因为自己一直执拗地舔咬而破了皮。
还有光洁的脖子胸膛，都留着深深浅浅的痕迹。
宋浥尘笑起来，用手托住他的脸颊，垂头温柔地吻他的鼻尖。而程望也差点溺死在他这份温柔之中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宋浥尘在轻吻中呢喃着问。
程望长长舒了口气，用力拱进宋浥尘怀里，闭着眼睛勾起嘴角：“看你真好看……我竟然睡到了这么好看的人，我竟然把男神给骗到床上了。我可真牛逼。”
宋浥尘的胸膛微微震动，似乎又被他给逗笑了。
程望死死黏在他身上，一会儿又开始不老实起来，小狗似地蹭他、咬他的锁骨、捏他的耳朵。宋浥尘刚开始还忍着，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抓住他的手，在他耳边轻声道：“还闹？嗯？”
程望腿还软着呢，赶紧往后错了错，认真地看着宋浥尘：“宋老师，你昨天晚上……不会是铁树开花吧？”
宋浥尘扬起了一边的眉毛。
“你看，你出道这么多年了，半点绯闻和情史都没有。”程望摸着他的手臂，笑嘻嘻地道，“你就坦白说吧，我肯定不笑话你。”
“哦。”宋浥尘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我要是告诉你，你也得回答我，我是你身边来来去去的第几个人？”
程望顿时傻眼，宋浥尘开始细数：“常叙，昨晚的那个男模，哦听说你进组的时候也有男朋友？那——”
“分了！”程望立刻直起身，“还有常叙和那个男模，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！是真的！”
宋浥尘把他拉回自己怀里，顺着他脑后的呆毛，轻笑着“哦”了声。
程望微微松了口气，紧接着猛地反应过来：不对，刚才不是他在审宋浥尘吗？
卧槽，老男人可真不好对付。
现在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，可他们都不想起来，只是安静地在床上拥抱着，一同看窗外的大雪无止境地下着。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对话，也没有讨论这一切意味着什么，只是紧紧地相拥。
程望的心中一片安宁。其实宋浥尘早就给出了他答案，但男人都无法逃避哪怕最微小的悸动和渴望，而他很狡猾地利用了宋浥尘心底松动的那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