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柄在暮色下闪着光、晶莹剔透的剑架上了男子肩头,刚挨上去就将他的一丝发截断了。

    季瑾存冷冷地,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盯着他,“姬颂,我再问一遍,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
    青衫男子挑了挑眉,犹自笑着,神情举止丝毫不变,连细微的颤抖都没有,仿佛架上他肩头的不是剑锋而是桃枝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了嘛?散步。”

    “绫锦镇镇长夫人手里的符咒是不是你给的?”

    他懒懒散散垂眼,理了理袖子,随随便便道:“哦,是。”

    剑锋陡然下压,直取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姬颂向后偏了偏,躲过他这一刺,重新靠在他的桃树上,既无奈又故作疲倦:“清恒仙君,你瞧瞧你,老毛病了,说着说着就动手。”

    他这般风轻云淡又无赖的模样很是惹人烦,至少姜萤雨和季瑾存的眉都蹙了起来。

    尤其是季瑾存,他几乎是怒不可遏,向来冷漠的神情都绷出了一从火,在眼底灼灼燃着。这点火没让他整个人气势汹汹灼烧起来,反更衬得他周身犹如寒冰,冷得让人心惊。

    季瑾存又一剑欺上去,剑身注入了灵力,竟是动了点真意。

    “绫锦镇死了二十余名百姓。”

    “哦,二十余名。”姬颂笑着,如春风,说出的话却是极轻易,像是谈论着地上的蚂蚁,惶惶几百只他都不甚在意,何况二十余只?“那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季瑾存还未作答,姜萤雨冷冷开口:“是你害死的。”

    姬颂扬了扬眉,“从何说起?”

    “是你把隐掩咒给了李夫人,而她将隐掩咒用在了邪祟身上,致使邪祟隐匿行踪,无人察觉,杀了这么多人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语调极缓极慢,拖了个长调转了个圈,他既调笑又戏弄,朝着姜萤雨的方向微倾了一点身子,眼中有碎光流淌,瞧上去倒是挺认真的,“那不是你画的符咒嘛,不应该,是你害死的?”

    姜萤雨震怒:“你——!”

    他倒是高兴了,神清气爽的,勾了勾唇,然后就被季瑾存的剑抵住了心窝。

    他又挑了眉,睥着他:“清恒仙君,刀剑可是无眼哪。”

    季瑾存的怒火谁都能瞧出来,偏生他就瞧不出来,还是一副闲闲悠然自乐的模样。

    季瑾存剑眉紧锁,肃杀寒凉,“你是真不知道李心宜的意图还是假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原来她叫李心宜啊,那么一个美人天天哭丧着脸,”他摇摇头,撇撇嘴,“你不说,我还真不知道她叫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