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儿天冷,官道上往来商客和信使皆裹紧了衣领,埋头赶路,连眼皮都懒怠抬一下,生怕被冷风打了眼,冻着眼睛。

    一众埋头赶路,急来急往的人群中,忽见两个青年男子牵了一个被手铐铐住的瘦弱女子走入官道。

    众人这才一个接一个地抬起头,纷纷侧目打量这个姑娘。

    那姑娘生得花容月貌,让人只瞧了一眼,便恨不能将眼睛栓到她身上,时时刻刻将她放在眼里看着。

    围观者低声纳闷道:“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,能犯什么事儿啊?”

    姑娘看上去身形单薄,仿佛只需一阵疾风便能将她放倒。

    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这美人刀才是最可怕,往往杀人于无形。若不抓起来,只怕又是一个祸水。”

    她这一路走来,早习惯了被人指指点点的,可这一遭却是头次听人说她是祸国殃民的祸水。如此抹黑她,她是万万忍不了的。

    她呛了那人一句:“别总把屎盆子往女人身上扣,自个儿没本事,怪得了哪个?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
    “瞧瞧!这牙尖嘴利的劲儿,可不就是个狐媚之人。当尽早杀了才是!”

    她原想再辩上一句,可前头两个铐她的人发了话:“别给我惹事,赶紧走。”

    她道:“这么冷的天,好歹给我加件衣裳吧?他说要活的,万一你们把我冻死了,回去怎么交差?”

    “废什么话,就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呢?”

    那人粗暴地扯了扯手上的链子:“赶紧走。”

    她要加件衣裳,倒不是她娇气,没事找事。只是这一路走来,她吹了风,脑袋愈发昏沉,手脚也越来越虚浮无力,当真难受得紧。

    她现在走的每一步,似乎都是她仅存的一点意志在强迫她往前挪。

    三人往前走了几步,前方忽然传来一长串急促的马蹄声,跟着便是人群惊慌散开的喊叫声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那人停在她跟前,居高临下地看她。

    她笑笑,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:“哟,这么快又见面了,苏泽。”

    苏泽冷笑一声,翻身下马:“齐元缨……”

    苏泽话还没说完,齐元缨忽觉两眼一黑,手脚亦跟着软下去。苏泽抢步过去,险险楼住她的腰。

    她身上微微凉,也不知是被冷风吹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