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总是渴望长大,但真的开始长大了,才发现无论是自己,还是最亲近的人,都在时间跃动的每一分每一秒里,不知不觉变成了另一番模样。

    那旖带走的东西很少,一个书包就装满。

    但挂在墙上的全家福被她取下来带走了。

    纪兰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,站在门口,和那旖一起看向生活了许多年的家。

    她摸了摸那旖的脑袋,那旖抬头看向她。

    纪兰轻轻笑了笑:“走吧,奶奶还等着我们呢。”

    那旖点头,抱紧了怀里那个装满包。

    客厅的灯熄灭,大门“咔嚓”一声,彻底落锁。

    夜色深沉,城市的霓虹照亮了黑夜。

    聂余缩在副驾驶,食指转动着鸭舌帽,百无聊赖盯着车窗外急退的夜景。

    等红绿灯的间隙,聂国兴扭头看了眼他的脑袋:“鱼儿,明天就要去学校了,你头发要不要去剪剪?”

    聂余懒洋洋摊着:“剪成什么样啊。”

    聂国兴伸手抓了抓他的卷毛:“剪短点。三中很注意学生的仪容仪表,你头发忒长了,都遮眼睛了。”

    聂余歪了歪脑袋,不准他摸自己的头发。

    自从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变卷,还有越来越卷的趋势后,聂余就最讨厌别人摸他头发。

    聂国兴却最喜欢摸他那头小卷毛,乐道:“也不知道你这遗传了谁,你妈和我头发都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一辆公交车停在他们车旁,因为高,聂余只能看见窗户以下轮子以上。

    他耷拉着眼皮,无甚精神:“我基因突变。”

    聂国兴握着方向盘,故意道:“那你的基因有点任性啊,都不经过你爸的同意就变了。”

    聂余没忍住笑出声,扭头看他:“那要怎么的,难道还要打个打电话通知您一声?”

    搬家后他心情一直很低落,聂国兴见他终于笑了,心情也跟着愉悦,十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,点头表示赞同:“那肯定的,谁让你是我儿子,你的事都得通知你老爸我。”

    “您管这么宽吗?”

    “想管你还分管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