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王爷定定地看了贺宛琼一眼,撂下笔就要开溜:“告辞!”

    然后又被贺宛琼单手按了回来:“不就是告个御状么,王爷怕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是买卖官爵,太子都不敢插手的事,本王一个闲散王爷瞎参合什么,”钟晟睿拼命挣扎,死活不肯替贺宛琼捉笔:“你胆子大,本王胆子可不大。”

    “快放本王走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不如先看看这个,”贺宛琼将准备好的册子递给对方之后就撒开了手,她后退一步坐到椅子上:“再决定要不要离开将军府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又弄了什么?”钟晟睿警惕的看了贺宛琼一眼,捧着册子宛如捧了一块儿烫手山药,迟迟不肯打开,实在是之前在宫里把他给搞怕了。

    贺宛琼没有说话,只是做了一个掀开的动作。

    钟晟睿犹豫好半天,还是纠结的打开了册子,只看了一眼就拧起了眉,他快速的翻看一遍,重重地将桌子拍在面前的桌案上:“买卖官爵、拦截官盐贩卖,他一个小小的九门提督好大的胆子!”

    “天子脚下,他杨向文眼里可还有王法!”

    “这些可有确凿的证据?”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,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:“不能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让本王相信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且看,”贺宛琼拿过册子,翻开其中一页朝向钟晟睿:“将军府里的暗卫还查到杨大入在京城青楼楚馆私设赌场,恐怕和京中众多位高权重之人都有密切联系。”

    “杨家还曾在京郊置办了一大片土地做祭田,”她指着暗卫偷偷走访记载下来文字:“现在这片祭田从官府缴税名单上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“私藏土地古往今来都是大忌,杨向文这是打的什么主意?”

    钟晟睿将册子重新拿在手上翻看,薄薄的册子后附着几张画像:“还有这个人——”

    他皱起眉头:“怎生这般眼熟?”

    画像上的人长着一张瘦长脸,略微倒八的眉梢搭在上吊的眼尾,无端的给普通的长相添了几分猥琐。

    贺宛琼的目光落在那张画像上,猛的移开了视线,指甲死死的陷进肉里,画像上的那张脸和梦中掐死自己的山匪渐渐重叠。

    那股被活活掐死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,她甚至还能回忆起自己垂死挣扎时对方猖狂的笑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叫杨全,曾经是杨府的家丁,据说十分受杨夫人的看重,”贺宛琼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:“两年前因为贪了采买的银子被打了板子赶出杨府。”

    “杨全在杨府外叫骂不休,后又在喝酒时与他人痛斥杨府薄情寡义,俨然一副恨杨家恨到骨子里的架势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有人在距离京城不远的洪安城见过他一次,据说是干上了打家劫舍的盗匪勾当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一个对杨府心怀怨恨的家丁罢了,”钟晟睿满不在意的开口,盯着画像一阵猛瞧:“本王总觉得在哪见过此人。”

    “在六个月前城门前贴的通缉令上,”贺宛琼打开另一张画像,正是暗卫翻找出来的通缉令:“他所投靠的慈山山匪私劫二十万两本该运往疆北的军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