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晟瑜心神一动,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长公主:“这暗司是姑姑手下的么?”

    他虽然贵为皇子,可身边还真没有暗司陪着,据说这京城里的暗司拢共不到三十个人,都是打小从各个地方搜罗来的奇童,长大之后各个深藏不露,散在各位皇亲国戚身边用各种各样的身份融进京城。

    等遇到圣上也不好插手的事情,便到了这些暗司该出马的时候,但凡是遇见暗司集体出动,那必然是惊动朝野的大事。

    钟平乐贵为长公主,打小身边就一直有暗司陪着,再加上前些日子又遇见了刺客,若是身边有圣上指下来的暗司倒也说的过去。

    听到钟晟瑜的问话,钟平乐缓缓睁开眼睛,先是结果对方手中的腰牌,手指不自觉的抠了一下只有用指尖摩挲才能感受到的暗纹:“这个暗司有些特殊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旁人,正是小时候母后指给本宫的暗司。”

    “您的暗司,不都在两年前……”钟晟瑜说起那件事,顿住不在开口。

    “是本宫从牢里捞出来的,”她略微挺直了脊背,一只手捋了捋鬓发才开口:“你不是说陆宁当初叛国一事有蹊跷,那份认罪书也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夜里可没有闲着,派人去查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竟然参与了这件事的暗司还活着,”她转了转扇子,语气颇为耐人寻味:“可也被割掉了舌头在牢里苟延残喘。”

    “这暗司的腰牌倒是一直还在公主府里收着,这次你求得急,本宫便拿了出来,”折扇抵在钟晟瑜的肩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讥笑:“若是大理寺卿真的拿这牌子去查,怕是当场就把你捉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姑姑可是要亲自去查两年前的那件事?”

    “查,怎么不查,”钟平乐露在折扇外的那双眼睛泛着让人彻骨的寒意:“本宫可要大张旗鼓的查一查。”

    钟晟瑜也轻笑了一声,接过那块已经作废了的腰牌揣进怀里:“既然如此,那这块腰牌侄儿就接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能用上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悠着点,”钟平乐再次闭上了眼睛,手中的檀香骨折扇准确的敲打在钟晟瑜的头上,发出一声脆响:“可别再给自己玩出一重身份来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看啊,今天你来了这么一遭,回去可怎么让宛琼再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她想起卫故的脾气,忍不住掩唇轻笑:“怕是卫统领比你还要先一步去了将军府。”

    “他可是亲眼见到咱们倆同车而行并肩而坐,猜他会怎么编排本宫与你。”

    钟晟瑜默默收敛了神色,半晌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叹息。

    “你近日还要去一趟宫里,”长公主一手斜撑着头,宽大的袖子落下,一点翠绿衬的腕子赛雪白:“皇兄将你的封号定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镇北。”

    钟晟瑜低垂的眸子一片幽深,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:“镇北,这可是连带着封地一块儿都划了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