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疯了,”钟晟睿看了眼正在侍卫的服侍下遮挡手上伤疤的六哥,摇着头喃喃自语:“我看你们都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姑娘搜集罪证,企图扳倒买卖官爵的高官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皇子无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,妄想迎娶将门之女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,”钟晟瑜捋了捋袖子,保证看不到手上的伤疤,他取过一旁的面具重新戴上,声音里是一片笃定:“买卖官爵本就是株连九族的恶事,无论找到这份证据的人是不是一个姑娘,她都是庆国的功臣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迎娶将门之女,”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:“祖辈定下的规矩,就是动了那又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就父皇那遇事只认死规矩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!”

    钟晟睿掀开了车窗一角,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天色笃定的开口:“除非这太阳打西边出来,否则让他同意你娶贺宛琼,我看是难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了,你想娶贺宛琼有什么用,”钟晟睿放下帘子,还不忘调侃了六哥一句:“我看人家可是不乐意嫁你。”

    “她呀,”钟晟睿想了想这些日子和贺宛琼的相处,忍不住有些牙疼的说道:“她现在又是赈灾又是暗查九门提督杨向文买卖官爵一事,还想着把洪安城的慈山山匪一网打尽,哪有心思想这些情情爱爱。”

    六皇子听到洪安城三个字,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暗光,他抬了抬手,示意贴身的暗卫先退下。

    “这洪安城听着耳生,又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“嗨!还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钟晟睿随手将自己贴身携带的册子打开,翻到其中一页递给六哥:“……多亏了贺宛琼查的仔细,不然谁会想到杨向文有胆子和山匪勾结起来劫走了运往疆北的军饷。”

    钟晟瑜的眼神落在那一张小小的画像上,目光渐渐变得冷厉,手下微皱的纸张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马车停在了宫门前。

    “二位王爷,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事在人为,”他率先下车,掀开帘子前回头看了钟晟睿一眼:“左右她还有两年孝要守。”

    “本王可以等。”

    钟晟瑜头也不回的走进风雪里,被风吹起的袍角不断翻滚,身上哪有半分三千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你等她就等她呗,怎么不等等我!”钟晟睿七手八脚的把证据藏好,再一抬头发现六哥已经走出了老远,连忙越过来搀扶自己的小太监,小跑两步跟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依儿臣所见,这次北城们疏散灾民一事,九门提督杨大人也有不小的功劳。”

    庆吉帝难得头痛没有发作,恰好四皇子进宫送了一卷上好的撒金纹,起了兴致便想舒活舒活筋骨写一副字。